【1】
Haben Sie Wien in der Nacht gesehen?
你见过维也纳的夜吗?
【2】
“这是我俩最后一次在Raimund演出了吧。” 从舞台上谢幕下来,Mark从椅子背上拿起来被Lukas随手挂上的西装外套,坐在化妆间的长凳上,突然觉得这被他们抱怨了十三四年的长椅也不是那么硌人。
“你是以后不打算和我演戏了还是和vbw高层吵架了?他们又对你的穿着评头论足了?” Lukas拿过被mark忘在了舞台上的水,拧开瓶盖大口往嘴里灌。多年来观众已经对他的声音有一个固定的印象,但从他平时的嗓音转变成唱歌时的声音还是需要费点力气的。
“我是说我们的Raimund…”为了防止Lukas再纠正他,mark赶紧再补上: “从罗密欧与朱丽叶开始也有十三四年了吧。”
的确,对于一百多年历史的Raimund theater 来说,他们这十几年连个零头都不够,更别说减去中间断断续续别的剧。但这是他与Lukas一起开始的地方。
Lukas罕见的没有接上下一句,而是挨着mark坐在了长椅上,还没有脱下的马甲让他面部表情凝固了一下,但还是用肩膀抵在穿在紫色礼服的人的肩上。Mark感受着另一个人的体温顺着力气把头靠在了身边的人的肩上。
Lukas从十八年前就比他要小一圈,现在也是一样,而且因为身材比例的问题,Lukas坐下来还要比他矮一些。但是mark就是喜欢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靠在学长的肩上,尤其是他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悲伤或者挫败的时候。十八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
如果粉丝知道他能拿下死神这个角色是因为在面试前的某一场商演上抱在男朋友的肩哭了一场他会羞愤致死的。
头刚倒过去,mark就感觉到了有只手在他的头上作乱。三个小时前用了半瓶发胶的头发的头发依旧像一块固体一样坚硬。不过显然这难不倒他的男朋友–这么多年的发胶用下来Mark早就习惯了演出后Lukas会把他的头发一撮一撮的分开。很奇怪不是吗,对穿衣搭配一窍不通的Lukas居然会对头发–他的和Lukas自己的-这么重视。如果不是那次被Lukas看到了drew是如何粗暴对待头发以及现在drew光秃秃的头顶,估计现在的Lukas还是和他一样一头中长金发吧。
“你明天没什么事吧?”半响,Lukas开口了。
“下午要去美泉宫去拍照啊,但也不用早起。”Mark懒懒的靠在Lukas的肩上,声音里没有一点点工作的欲望。
“那先出去见见粉丝然后你洗掉发胶我们出去玩?” Lukas的手从他的头顶挪到了颈侧,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大拇指摩擦mark颈侧的皮肤,听着身边的人无意识发出的哼哼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去哪里?”Mark在Lukas的肩上蹭了蹭,不愿意起来:“这个时间四区六区应该都没什么开门的了吧。”
“我有时候怀疑你是真的年纪大了还是忙到记忆力衰退。”Lukas拍拍mark的手臂侧示意他起来:“谁说除了回家里的小阳台,只有酒吧可以去了?白在维也纳上这么多年学了是吧。”
随便披上一件衣服出去让粉丝拍了个照之后的Lukas跑去厨房拿出来之间冰好的啤酒,却见着mark对着他的衣服出神。
“怎么了?我衣服上蹭上发发胶还是眼线笔了?” Lukas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没发现什么问题,除了因为时间原因导致了袖口有些发黄。但这又不能怪他—作为一个每天回家都接近凌晨男朋友还不在身边的人,他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
“没,就是觉得这件衣服的年头比你在raimund的更衣柜的年纪都大” Mark笑了笑,有点惊讶的看着Lukas手里拿的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啤酒啊?”
“不只有啤酒呢。”Lukas晃了晃手里的小箱子
“现在出去能行吗?粉丝们估计还没走吧?”Mark像要出门的ana挥挥手,他的老朋友回给他了一个了然的笑。
Lukas同样朝着老友回了挥挥手,把穿好鞋的Mark拉起来:“我们走前门吧。”
【3】
在Lukas拿出来保温箱开始Mark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说是个啤酒箱,其实更像是个小型的野餐箱,中间有一层是隔热的,只不过大部分时间他们都用它放冰啤酒。
“去哪里啊?karlsplatz那里的草坪顺便看放映?volksgarten里?”Mark已经开始想一会该去哪里与男朋友偷偷摸摸的去约会。
“去多瑙河边看日出怎么样?” Lukas从raimund的大门口探出头。
距离演出结束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ana与Roberta已经离开很久了,虽然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stage door门口等着,但大门前早就没什么人了。Lukas示意Mark赶快出来往右边走。虽然绕一段路,但这总比被大批的粉丝认出来要好很多。再说,如果是Mark的话,他可能会在难得的一个属于他们的晚上花费大量的时间与她们签名合影什么的。倒不是说Lukas不愿意见到Mark或者他自己被人喜爱,只是在毕业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一起出去整夜整夜的疯了。
“看日出?Lukas你知道现在才十一点多吧?”Mark停下来,手拂上Lukas的眼角,试图确认他的男朋友没有偷偷在上场前喝酒。
“对啊。重回一次二十多岁不行吗?多瑙河边能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等你晨练完就可以坐首班车回去,你还能睡到下午。怎么样?”Lukas抓住男朋友的手,轻轻用大拇指在他的掌心滑动。
—
那时候的Mark刚刚搬来维也纳,因为一时的冲动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区。与音乐相关专业出身的他的同学们和Lukas不同,临时决定从一个半理科生转换成音乐剧学生的Mark有很多东西需要了解与练习。到底是考上了最好的音乐剧学院之一,他那点舞蹈功底在这里连入门级比都算不上。
既然叛逆到底来都来了,那灰溜溜的回家学金融工程这种事就绝对不能发声。生性要强的Mark暗暗的憋了一口气,每一天在下了正课别人都结伴着去喝酒去蹦迪,他就留在琴房或者是舞室里继续练习。而他又不愿意去麻烦别人与他一起。所以他只能自己练习独唱部分。但音乐剧的绝大部分都是对唱或者是合唱的,Mark就打算拷贝一盘磁带,再把他要练习唱的地方消音掉。至于二重唱嘛,他暂时还没想出来办法。不过一句句消音已经够他忙一阵了。Mark乐观的想,或许到那时候就有办法解决问题了呢。
没等Mark消完磁带的音,他的问题就解决了。
那时候的Lukas接到了一个试音的通知。唱的部分Lukas早就练好了,但是跳的部分,因为需要一舞伴,而他和朋友们的日常表总是碰不到一起去,就一直耽搁下来了。这天的Lukas和朋友约好了时间早早的换好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换掉了人字拖,都快要到练舞室了才接到朋友发过来的消息,说因为临时接到ensemble的任务不得不鸽了他。眼看着就是audition的日期了,又又又被鸽了的Lukas想着来都来了,不如随便去舞室里随便抓一个dance department的人做苦力。
他推开门看到空空的练舞室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教会节日,全国加上隔壁国家都放假。
但最靠近镜子的地方还有人在练习,而音乐居然是 die Schatten werden länger
“怎么还在练习啊?你不休息一下的吗?” Lukas走了过去
“啊?Lukas你说什么?” Mark看到来人是学校里最耀眼的学长,跑到角落里关了录音机又在白背心上蹭了蹭手心里出的汗,再小跑了过来。
“你在一个人练二重唱的编舞吗?”Lukas有点奇怪
“因为我基础没有其他人那么好,就多多练习啦。其他人大概也很忙吧。”Mark感觉到脸颊在升温,掩饰般的挠了挠头。
“巧了,我也被人鸽了。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可以陪我练一下这个舞…”Lukas话没说完就被Mark打断了
“可以!当然可以!” Lukas居然邀请他帮忙!Mark想要找个机会和这位学长说话 套套近乎想很久了,但一直苦于他脸皮薄不敢去搭话。这简直是天赐的机会。
“那今晚我请你喝酒!”Lukas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可以把喝酒换成陪我练这首的动作吗?”Mark小小声的问
“你到底是不是个德国人?”Lukas 揉了揉额角:“陪你练完我们再去喝酒你看怎么样?”
Mark笑着点了点头。
话不容易找到舞伴的Lukas与好不容易找到陪他练二重唱的Mark从没有窗户的练舞室换到了没有窗户的录音室,又回到了练舞室。等两个人终于把Lukas的舞与Mark的二重唱都练到了他们认为可以停下明天继续的时候,Lukas按亮被遗忘在了条纹外套里的诺基亚。已经是接近凌晨了。
“走吗?去喝酒去?” Lukas把胳膊搭在Mark肩上:“这时候开门的估计也只有酒吧了。”
“可是……”Mark有点犹豫。尽管他知道可能两杯酒过后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让初来乍到的他往陌生人堆里扎,他还是有点怂。
”走,带你去认识认识校友啊。平时他们下课就泡在剧院里,根本就见不到。” Lukas把Mark的西装外套拎了起来,搭在他身上:“自行车钥匙带了吧?走过去还挺远的。”
—
Mark 意犹未尽的被Lukas从人堆里拽出来的时候,他根本记不起来三个小时前自己是多么犹犹豫豫的被Lukas强行拉来的了。酒吧就营业到凌晨三点,他觉得自己还没喝尽兴就被赶出来了。
挥挥手和学长学姐们告别,被夜里的维也纳的凉风一吹,Mark清醒了许多,也感受到了胃的嚎叫。刚才他光顾着说话了,都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的后果是现在胃在抗议。
“怎么了?”Lukas看着Mark皱成一团的脸
“没事,就是胃有点难受,回宿舍啃点麦片就好了。”Mark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Lukas眨了眨眼,从自行车筐里的小箱子里掏出来一个pretzel塞进Mark嘴里:“你明天有早课吗?”
忙着咀嚼的,Mark摇了摇头,把pretzel从嘴里拿出来:”只有一节下午三点的。“
”那走,我带你看看夜里的维也纳。“ Lukas跨上自行车,不给Mark拒绝的机会。
一路骑到多瑙河边,Lukas从车前筐里拿出来小箱子,从里边掏出一瓶啤酒递给Mark,自己也拿出来一瓶,在舌头上一磕,看着啤酒沫溢出来。
“白天的时候这里人太多,前半夜河边的酒吧还是开着的,这个时候刚刚好。” Lukas示意Mark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石头很长,但没有很宽,还是有坡度的,坐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有点挤。
Lukas紧紧挨着Mark坐下,从小箱子里掏出来热狗给他:“刚才酒吧关门前买的,应该还是热的,你快吃吧。我看你在酒吧都没吃什么东西。”
“你怎么想起来带这个的?”Mark有点惊奇的看着Lukas从保温箱里往外掏东西。
“我表兄送我的。他在管弦乐队,有时候排练没时间吃饭,食堂过了饭点有没有食物,他就跑过去买点再回来排练。”Lukas靠在石头上。它的坡度刚刚好像是个躺椅:“我没那么忙,就把它改成野餐箱了。没事来河边通个宵的时候给自己带点凉啤酒和吃的。”
“你知道通宵对身体的伤害特别大吧?” Mark放下热狗,认真的注视着Lukas的眼睛
“你才二十出头啊,别像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 Lukas懒懒的回答
“现在不注意以后你的身体会回报给你的。在这宇宙里一切都是守恒的。”Mark认真的反驳。
“德国人。”Lukas低低的嘟囔:“把自己饿到胃疼的可不是我。”
两人躺在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Lukas出生的村子到Mark阻止他学音乐剧的家人,从东德秘密警察到海湾战争。九月份的西欧,天没多久就亮了。Mark把赖在石头上不愿意起来的Lukas拽起来,朝阳照在面前人的中长发上,比映在多瑙河面还耀眼。Lukas疑惑的冲着盯着他看的Mark眨了眨眼,Mark盯着那一汪蓝色竟看愣了。
“怎么了?”Lukas看着Mark逐渐涨红的脸颊:“你喝酒上头?”
“没。”Mark赶紧摇摇头,把刚刚一瞬间令人眼红的想法都甩出脑袋:“走吧,回去还要继续练习呢。”
“哦对,你下课了给我发消息啊,舞室见?”
Mark点点头,把Lukas从石头上拽起来。
———
有些事情就像是顺理成章一样。每一天,每一次练习,他们的距离就近些,再近些。
二十多岁的少年们,在诺大的练舞室里健壮的身体几乎不留缝隙的紧紧相贴,每一个动作都能感受到皮肤之间的摩擦、布料另一边的温度与另一个人的心跳。
音乐放到了最后,梅耶林的华尔兹到了谢幕的时候。枪响,他向后仰,他向前倾。
曲终,只剩下录音机沙沙的倒带声与头顶的电扇嘎吱嘎吱的转。
荷尔蒙、性冲动加上双倍的一见钟情。
不知道是谁先碰到了谁的嘴唇,谁又用尖牙咬上了谁的舌尖。
顺着最后梅耶林华尔兹的姿势,Lukas顺势倒在地上,Mark伏了上去。
Lukas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身上人的吻堵住了。是了,这时候不需要什么维也纳方言来煞风景,他只需要因为快感而发出甜腻的呻吟就足够了。
当然,还有不间断的对于释放欲望的渴求夹杂着的对于情感的表达。
凌晨的多瑙河畔不止见证了两个青年的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与恐惧,还有苹果派的做法、圣诞节的食谱、与一个又一个吻。哦,还有时不时交叠在那块石头上的两具肉体与被汗水浸湿、交缠在一起的金发。
在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躺在石头上后,天也渐渐亮起来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没有规律的鸟叫声、十指相握的手与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心跳声伴着逐渐显现的阳光。
【4】
虽然已经不用骑自行车了,夜里的一号线总是隔很久很久才会有一辆车。等两个人到了donauinse站已经是将近一点了。这些年Mark也不少来河边,有时候是和Lukas一起,有时候是和别的好友或者同事。多瑙河音乐节、演唱会、VBW的gala或者是什么剧的宣传,反正总是和工作相关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纯为了来这里而来了。
就算是午夜了,河面上也有时不时经过的船只。桥中间的信号灯在不停的闪着,河对岸还有通宵营业的酒吧和蹦迪的场所。有值班的警察与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子和松松垮垮牛仔裤的男孩子从他们身边说说笑笑的经过。
他们也不用费劲去找一块平坦的石头。河边早修好了平整的台阶可以坐。
Mark在台阶边缘磕开了啤酒,递给了Lukas:“你日落大道那边audition给了结果吗?”
“还没呢,但我觉得也十拿九稳了。” lukas灌一口酒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演这个剧啊!和我一起来汉堡不好吗?SE有那么多剧给你演。”
“因为你在那儿演的雌雄大盗啊。” lukas勾起嘴角,握住Mark的手。
是了,这是独属于lukas的仪式感与浪漫主义,就像是在多瑙河边的日出一样。
Mark靠过去,舌尖舔上了身边人的唇。接着是一个深吻。
————
等到两个人把甜点吃完了把酒喝完了,天已经有亮的趋势了。很快一号线就要开始运行。Mark动手把他们吃剩的包装纸收起来,把空的啤酒瓶子装进野餐箱里打算带回家回收换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Lukas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可能是因为远处蒙蒙亮的天际,也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一大只抱抱熊挡住了刚好吹来的风。他解开扣子,拉住身边的人的手,慢慢的往入站口那边走。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维也纳的黎明不多的寂静和彼此的心跳。
走到站台上的时候车还没有来。Mark握着Lukas的手抬起胳膊指指前方:“不出去看看日出吗?”
Lukas贴近身边的人,迅速的在他的耳垂处亲了一口,满意的看着红色从Mark的耳根蔓延到脸颊再到脖子,心情很好地拉着学弟往出口的观景台走去。
“会被人看到的吧…”Mark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外人看来到像是在往Lukas耳边吹气。
“没事的,这个时候在多瑙河边坐首班车的估计都是醉鬼。不会有人认出我们的。” Lukas用力握了Mark的手几下,让他放心。
观景台上人数比站台上稍稍多一些,有几对小情侣紧紧的搂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还有三三两两有些眼熟的女孩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Lukas眼睛向下扫,看到了她们怀里的场刊,心里一紧。他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松开Mark的手。那群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似的,也看了过来。Lukas心咚咚的跳。但他担心的事情斌没有发生,相比于预想中的尖叫,他只收到了一个笑容。他长舒一口气,回以一个笑。
“怎么了,突然心跳这么快?”Mark意识到了从手心里传来的过快的脉搏,把视线从远方的晨光中收回来,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时间的流逝。”Lukas松开Mark 的手,靠在护栏上。
有些事情明明是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了,但是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他却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他知道,在阳光洒满多瑙河面的时候,他们就又得回到忙碌的工作、异地的生活与躲躲藏藏中。但是他们拥有彼此,与这些只属于他们的记忆。
„ weust‘ a Herz host wir a Bergwerk…“ Mark趴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撒在河面上的金光与倒映的灯光,轻轻开口。
„Weust‘ a Wahnsinn bist für mi, steh‘ i auf di.“ Lukas 重心向右倾,靠在Mark身上,和上低音。
身后地铁轰隆隆的开过大桥,停在了站台上。维也纳城要醒来了。
【end】
好喜欢这一段www “有些事情明明是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了,但是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他却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他知道,在阳光洒满多瑙河面的时候,他们就又得回到忙碌的工作、异地的生活与躲躲藏藏中。但是他们拥有彼此,与这些只属于他们的记忆。”差点都想要leave kudos啊啊啊啊啊啊